1937年10月16 0 ,日本侵略军的铁蹄踏进萨拉齐县城。他 们攻开东城门后,在玉皇庙戏台后大水坑边,残酷杀害田毛仁、焦 喜、李二海父子、张大庆、王万福、樊来锁等49人,对萨县人民犯下 了不容饶恕的滔天罪行。
日寇布兵东门外
殷二保和冯润小想进城,冯的父亲正在公店(现二中址)晾羊, 对他们说:城门已关,不能进去。他们只好往回返。冯润小要到北 只图,殷二保想去小厂僵I圖。当他们走到小厂囲圖附近时,只见日 寇已抵该村,在戏台旁边和村西南白家园子树林里,分别架起大炮 一门。他俩又急忙返回,冯回小东营家,殷到菜地。这时,日寇亦 南来,又在小东营村白坊针卜后架起两门大炮、两挺重机枪。殷亲 眼看见,那时因东门外都是草滩,日本兵从城门附近每隔十来步就 爬伏一人,飞机来回盘旋低飞,日本兵以手代替传声筒,一个接一 个地往下传,一直吼到炮位前,有时又拿小红旗摇摆。日寇指挥官 不时用望远镜向城里窥探。约在八九点钟,日本兵站在义坟的棺 材上,向城里开枪。接着,从小厂圏圖、白家园子和小东营子等地 .向城里开了炮。每打一炮,把土房震得忽颤颤地。日寇在开枪开 炮猛轰的同时,抓住小东营子的杨仓万和冯润小(此村当时只有4 户人家)强迫他们把梯子搬到城墙偏南端。而后便登梯爬墙入城。
慘绝人案的杀明
日寇铁蹄踏进萨拉齐东门后,凶相毕露,对手无寸铁的无辜百 姓进行了极其野蛮凶暴的残杀。
亲眼目睹日寇暴行的樊拴女说:日寇闯入我们院后,砸开我们 的家门,拉出4个男人,有我22岁的哥哥樊来锁、表哥和同院的长 命子。还有隔壁院一个记不住名字的小伙子,边走边打,到大小坑 边一气都给扎死了。后来,我19岁的嫂子被蒙古军强拉走未及二 年亦死,当时我们全家六口,只留下我和老母。
李爱鱼悲愤地说:那天上午9点来钟,枪声炮声响成一片,一 颗炮弹打来,从田若仁老伴的头顶上奪过去,把头发还烧着,炸开 后,把一个大瓮打了个洞,把柜也打亍‘大窟窿。我们全院人害怕, 就挤在我嫂子住的小东正房,把全院6户人家的毡子都吊在窗户 上挡子弹,后来,我们取掉毡子,在炕沿底下,光子弹头就拾起一大 把。大约11点来钟,听见乱糟糟的皮鞋声响,突然日寇拿刺刀捅 开门,叫男人们出去,男人们先后都出去了,只有我的哥哥还不出 来,被日寇硬拉出去,我扑过去拽住我哥哥喊:“不要拉,不要拉!” 这时日寇手起一刺刀,照我哥哥鬓角一捅,当时就满面流血。他也 哭叫,我们也哭叫,几乎把我也捅一刺刀。全院13个男人,全部被 箍迫到南墙外大小坑边。那时我气急了,也跟出去看,见有的被刺 刀扎死,有的被枪打死,我父亲李二海下巴上打了一个穿膛,右肋 打了个穿膛,我哥哥被捅后拉出去推进水坑里淹死。被杀的13人 是:我父李二海、兄李恒、田毛仁和他外甥子、金老虎的姐夫王万 福、外甥王来顺、孙先生父子俩,其余的记不起姓名了。到晚上,全 院摆下十几具棺材,油灯摇晃,家家嚎哭,狗咬声不断,母亲疯跑一 夜未归。唉!那种惨况,永世难忘!
党万山说:……城墙上下来的日寇,从附近抓来十来个人,移 过砂土袋,扛开城门扇后,都被赶到大水坑边杀害了。
吕外女说:那天,沟门火盘的张尔来城里探亲,也被日寇拉出 去杀害,留下老妻,孤苦无依。肖存才院的王老鲤,见日寇进门一 怔」被一枪打死;四马驹院的铁路工人父子俩亦惨死在大水坑中。
张大旺说:我们隔壁小铺的阎全中,因开门看过路的白寇,被 日寇发现后,打开铺门,一枪把阎全中打死,又一枪把他小舅子也 给打死。我也几乎被打死。赶轿车的一对夫妇因追跑出的骡子, 被日寇刺死在路旁,留下幼下的子女抚尸痛哭」
骆桂女说:到了大半后晌,由小补太主持,雇了几个讨吃子从 水里往外捞死人。近黑时,主捞的小补太已不给捞了,并推辞说, 已捞起46个,坑里没啦!我再三哭求说:“补太叔,您行行好吧,看 在我1个女人、3个孩子没4可怜的情分上,再求您给捞捞吧!”小 补太看着实在可怜,又让讨论子下水捞,在小灯时才捞到我丈夫张 大庆的尸体,是第47具。
1937年10月16日,阴历9月13日这一天日寇侵萨,它们在 不足两个小时的时间里,竟用枪击、刺刀捅等残酷、野蛮的手段,在 玉皇庙戏台后大水坑边杀害49人(包括日寇走后从大水坑边爬出 的李二海、王兰)、沿途杀害9人、飞机扔炸弹和炮弹炸死5人,终 身残废者4人,被吓死者3人,总计70人。愿子孙万代莫忘日本 帝国主义者对萨县人民欠下的这笔血债!
我叫杨存虎,今年78岁,祖居小东营村。旧社会迫于生活,我 和许应小、殷二保三人合租了城里耶稣堂十几亩土地种菜,用菜顶 租,秋冬结算。因为鄂牧师天天要吃当日之新鲜蔬菜,所以,我们 天天送菜,日日照常。民国26年阴历九月十三日(即公历1937年
10月16日),我与许应小和往日一样,一早进城送完菜,只听见城 外大炮声隆隆,我俩急着要出城回家,走到东门附近一看,城门已 关,老百姓连跟前也不让靠近。我们俩东跑西奔,亲闻、亲见、亲历 了日寇的杀人暴行。
半前晌,城外往城里打的枪炮一阵紧似一阵,越打越厉害,炮 弹落在东门里,炮弹片乱飞,四五寸长的弹片、条块满街都是,头顶 上两三架飞机来回盘旋,不时扔下三四寸粗、二尺来长的炸弹,落 到大水坑,溅起很高的大水花。我的侄女,那年17岁,就是叫扔炸 弹吓死的。
我看中国兵也不秀。马占山部下的十来个兵,在东门城楼上, 用步枪与攻城的曰寇交战,停一阵,打一阵,顶了一前晌,直到近晌 午时,越打越玄乎了 ,日寇用大炮把城门轰开个窟窿,城墙上也下 来日本兵,这些中国兵才向西撤退职,边打边退,距离日寇只不过 七八十步远。
开城门后,首先冲进来的是一辆双人摩托,我们一看,日本人 来了,要跑,但见崔三才大门口小石狮子后边爬着一个已经负伤的 中国兵,他把连枪搁在石头上,瞄准进来的摩托就是一枪,摩托被 击中,不能动了,吓得两个日寇拔腿朝东门外跑去。这时,有几个 中国兵过来叫那个伤兵说:“连长,快走吧! ”那个伤兵却说:“我不 行了,不要管我了,你们快走吧! ”就在这时,从东门进来一辆日.本 兵车,停在玉皇庙前,下了汽车的日寇像一群饿狼,四洒五溢地乱 扑。我和许应小朝北跑进王永泰巷(现劳动巷),迎面碰见卖马尾 蝇刷子的张存仁。我们被巷口北的中国兵顶住又返回来。抬头一 看,见一个日寇端着上刺刀的步枪向北追来,我俩走投无路,就跑 进侯掌才院,日寇也追进这院,一共抓出十来个人(我是其中的一 个),让我们排成一直行,这家伙准备从前面将我们一个个打死,见 有的头不正,还用手掰正。日寇一拉拴要上顶门,但子弹跳出了枪 膛,这家伙就顺手一刺刀,从排头张双小的小肚子刺进,从腰后穿出。人们一看,拔腿就跑。那时我年轻力壮,本来可以跑掉,但身 后的侯四毛气抱住我的腰死活不放。日寇见人都跑了,只留下我 们俩,马上又按进子弹,瞄准了我们,四毛气见状,在我身后来回摆 动,猛听“叭”的一声,我想这下完了。但却不疼,回手一摸身后的 四毛气,他流出一肚肠子,跌倒了,我也顺势跌倒了。这时,跑回东 正房的巴长命又出来了,正遇日寇扭过身来,一枪打断了他的腿, 使之成为终身残废。十七八岁的杜慎心是个学生,上衣兜装着个 本本,被鬼子捅了一刺刀,扎得不深。一眨眼之间,在侯家院里,打 死一人,打伤三人,日寇扬长南去。
日寇走后,我又和董三娃从南跑,到崔三才、刘憨两院之间,见 张存仁已经死在那里,脖颈被两头刺穿。再往南跑,见田毛仁院墙 外(即杀人的大水坑)已经死下一摊人。日寇正从大二胳膊院箍出 六七个人,从焦喜院箍出七八个人,都拉到大水坑边用枪打、刺刀 捅,一气都打死了;接着又从四马驹院箍出两三个借子(外乡人), 也在水坑边打死了 ;,当日寇把姚六的儿子姚明(廿多岁)拉到水坑 边时,没等日寇开枪,他就跳进水中被淹死了;接着又从肖存才院 抓出两三个人。我俩越看越怕,就绕着快跑,日寇照住我俩开枪, 没打住,溅下我们满身水花。我俩一口气跑到韩毛仁园子、;爬在 浇地水井的凳板上。过了一会儿,我俩见有行人了,就朝城.墙下往 回走,啊呀,大水坑里外死下一大片人,有的头在水里,有的半截身 子在外,还有的呼噜呼噜吹水泡。正走着,二羊馆的哥哥冯润小听 见我说话,喊我:存虎哥,快救救我吧!我一看是他,哪能不管?于 是,我不顾这半天惊跑劳累、精疲力竭,就和董三娃俩人,拽了好一 阵才把冯润小拽出水坑